時間:2010/06/30(三)19:30
地點:中山堂
出席:(導演)王育麟、劉梓潔;(演員)吳朋奉、王莉雯、陳家祥、張詩盈、陳泰樺;攝影與美術指導等工作人員
紀錄:辛苦聽打祐小編、深夜校稿智大編
攝影:鄭舜仁
(智編按:本場放映真是驚喜不斷!現場不僅出現兩座「必勝罐頭塔」,就連飾演道士的吳朋奉也身穿道士服高調現身,讓放映現場充滿影迷的歡笑及驚呼,掀起另一波高潮氣氛!)
Q1:本片十分獨特,不論是用嶄新手法去表現生命的最後歷程,還有跟家人、人與人的關係等等。請問兩位導演為何會用這麼一部電影當作處女作影片呢?
A1:(王育麟)其實本片並非是我的處女作,我在1999年有一部片《棉花炸彈》,當時參加了第二屆台北電影節;2007年也有一部紀錄片《如果我必須死一千次---台灣左翼紀事》,同樣也參加了台北電影節,是一部很催淚的紀錄片。所以這是我第三次參加台北電影節(笑)。
A1:(劉梓潔)由於這是我自己的親身故事,我在2006年將它寫成四千字的散文投到自由時報,王育麟導演很喜歡這篇文章,所以請求將它改編成為劇本。我認為有時人們以為把悲傷的事情講得很好笑,似乎就會將悲傷給淡化,不過當我們講完之後,會發現悲傷其實並沒有消失。
Q2:請問劉梓潔導演,您覺得藉由本片,能否完整傳達對父親的思念?
A2:(劉梓潔)我覺得從散文發展成為劇本,裡頭的元素就已不再只是我跟我的父親了,而在撰寫劇本的過程之中,我會加入許多鄉土元素及人物,這些都很可貴,所以會在劇本當中將它表現出來。
Q3:請問王育麟導演在製作上所扮演的角色?
A3:(王育麟)當初閱讀散文就覺得很震撼,據說散文當時在自由時報刊出以後,當天鄉公所每個人都發一份,接著當天的垃圾桶就堆滿擦過淚水的衛生紙。四千字的散文讓大家都哭得唏哩嘩啦,我當時也深受感動。然後在2007年吧,當時景氣很不好,很多人都沒事做…像我當時也沒有事做(笑)…所以就想將它拍成電影,先請梓潔將小說變成劇本。我那時候把梓潔拖下水,她絕對跑不了,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請梓潔擔任副導演,然後在旁邊一起參與。我對梓潔也深巨信心,接著就拍出來了,感覺還不錯!
Q4:請問吳朋奉有特別針對道士這個角色去作研究嗎?
A4:(吳朋奉)這角色對我來說並不陌生,我在年輕的時候學過道士調,也有學過跳車舞。
Q5:請問女主角王莉雯,可以分享一下您在拍戲時的經驗嗎?
A5:(王莉雯)其實我是第一次演電影,記得兩位導演來到我家,打趣請我試演,我就半開玩笑地哭了一下。可能導演覺得我哭得很符合情境,於是就請我加入演員陣容了。
Q6:本片的色調非常特別,想請問美術設計對於這方面,是否有特別的手法和意涵,是否有特別跟導演研究呢?
A6:(美術設計)在和導演討論顏色的部分,希望可以特別強調台灣鄉土特色,特別突顯這些儀式和其他地方不同的色彩。至於鏡頭色調則是以當時的情境氣氛為主,後製就沒有特別再作處理了。也因為劇本的氣氛比較輕快,所以會使用比較活潑的色調,以及台灣喪禮鮮艷的色彩來作呈現。我認為台灣的葬禮是很有色彩的葬禮,於是也以如此色調去詮釋故事。
Q7:請問美術設計最困難的地方在哪邊?
A7:(美術設計)由於之前都沒有特別接觸葬禮文化,所以有為了本片特別去做研究,也是一種挑戰。
Q8:為什麼要用這樣的配樂去當片頭及片尾曲呢?
A8:(王育麟)這是以色列一首輕快的民謠,歌詞在講唱歌要快樂。其實這有一個小故事,在拍《如果我必須死一千次---台灣左翼紀事》的時候,朋奉和朋友去一間Pub,而那間Pub剛好就在播這首歌,他就跟著音樂跳起舞來,這件事我一直記在心裡。之後寫這齣劇本的時候,我想到道士畫符等等儀式,感到無聊就跳起舞來。另外有一個特別的地方,就是歌詞開始時的那句「Hava」。
A8:(劉梓潔)因為「Hava」和「阿爸」的發音很像。
A8:(王育麟)我覺得網路上有位朋友說得很有道理,他說:「莊子喪妻,鼓盆而歌。」我想跟各位表現死亡不過是另一個旅程的開始,所以才將這首歌作為道士跳舞和哭墓時的配樂。
Q9:後來女主角背著父親的照片,為什麼配樂是<To Sir with Love>?
A9:(王育麟)1964年,有一部電影叫《吾愛吾師》,<To Sir with Love>描述一位女學生對她老師的感情。片中騎摩托車的片段,爸爸是女兒亦父亦師的角色,而那首歌在當年也是非常有名的一首歌,寫劇本時就認為這段音樂最符合這對父女的感情。不過這些歌曲的版權都非常昂貴,之後嘗試請人重新創作,也都達不到這首歌的意境及效果,最後還是狠下心買了這首歌。
A9:(劉梓潔)我時常寫作,很容易受到歌詞感動,而那首歌翻成中文,意思就在講「我要怎麼感謝一個人,那個從蠟筆到香水一直引導我的人。我知道那不容易,但是我會嘗試。」我覺得很像是女兒要對父親所說的話。
Q10:我小時候也參加過很多葬禮,對於葬禮中許多儀式也覺得很煩瑣、無聊甚至可笑荒謬,有時還會不自覺地笑了出來,不知演員在詮釋時有什麼感受呢?
A10:(王莉雯)其實我們這一家人,每次下了戲就一直講笑話,然後馬上上陣,所以每次鏡頭都是最自然的,會有一種遊戲的感覺,就是呈現給大家的樣子。
A10:(陳家祥)拍片那時我父親剛過世,我當時也有一部分跟您同樣的感受,覺得為何要這麼做?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繁文縟節,所以我還滿能體會這種荒謬的感覺,也感到頗為貼切。
Q11:我對片中幾個片段感到好奇,比方說阿義的三角戀情,和主題的關連性是否會成為另外一個旁支?另外拍攝時如何跟當地合作?畢竟喪禮是個嚴肅議題。
A11:(劉梓潔)因為親人會在喪禮中聚在一起,而空閒的時候就會聊起八卦,對象又通常是沒有到場的那位親人。我沒有特別去陳述一段過往情感,而是說這在鄉下是非常習以為常的事。你會常聽到東家長西家短,表現出鄉下的一種人情味。另外說到合作,雖然我們是拍一位爸爸的死去,但是當地都非常幫忙,甚至覺得很新鮮,並也很願意投入。
A11:(王莉雯)片中朋奉每換一個鏡頭,就得要重新點菸,以至於參與演出的老人都覺得好心疼(笑)。如果現在在電視上看到朋奉,他們都會於有榮焉地說:「啊!那個道士不知道請我們抽多少支菸呢!」(笑)
Q12:我覺得像孝女這些儀式雖然荒謬,卻可以把我們的情緒給牽引出來,成為很好的宣洩管道。不知導演在拍片過程當中,對於這些儀式有什麼感覺?
A12:(張詩盈)很多儀式也是我第一次看到,像是罐頭塔放在太陽底下會爆炸(笑)。我覺得這些儀式雖然繁瑣,卻也是必經的過程。透過這些儀式,你的焦點可以轉移到儀式上面,讓你暫時忘記沉痛的傷悲,所以女主角在相隔這麼久之後,才意識到喪父的痛楚。
A12:(劉梓潔)我們最近一直在做校園巡迴,南華大學生死學研究所特別邀請我們過去。該系老師告訴我們,如果當初是找比較現代的喪葬業者,可能就拍不出這樣的片子了。眾多的繁文縟節,也許會讓自己不耐煩,然而當事情結束以後,會回想如果當初像一般大眾將死去的親人放在殯儀館,接著各自回家,只由穿西裝的服務者主持,那麼這些人該要如何悲傷?傳統喪禮還有一個重要意義,就是能夠跟家人聚在一起,就連過世的親人也在家裡。
Q13:片中有一位議員角色,似乎是由導演本人飾演,但是卻又不太露面,請問為什麼要讓導演上場又不露面呢?
A13:(王育麟)編劇和剪接顧問給我一個忠告,他們說我真的演得很爛(笑)。然而當時一直找不到飾演議員的演員,所以大家才在最後讓我飾演。不過我也記得之前的建議:第一,臉不要出現太多,以符合台灣尤其是鄉下政治人物常常「橋」事情的神祕性,所以盡量都拍背,藉以塑造政治人物的身影,之後發現自己演得還算可以。
Q14:請問劇組面對葬禮的心態?畢竟都是華人,是否有些禁忌?
A14:可能我們都滿「鐵齒」,八字可能都夠重。葬禮用品、棺材搬進搬出也不會特別害怕。當然也是要遵守喪禮行規,要拜拜、包紅包。另外在養老院中,許多人對這方面的觀念也都十分健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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